SD《Close Your Eye》5
各位，520快乐哦！
Five
第二天睡醒后的Dean一如既往和Mom分享了有关于天使的故事，Mary安静地听着Dean毫无逻辑的讲述，在结束时亲吻Dean的脸颊温柔地叫他宝贝。
“Mom你可以给买一本关于圆桌骑士的故事书吗?”Dean抬起小脸说。
“你想听圆桌骑士的故事吗？”
“我答应过Sam，下次见面时要给他讲故事。他不记得故事了那就我讲给他听。”
“可是我的宝贝，你还不怎么认识单词呢。”
“那我就学，我很聪明的，下次见面还有几天时间，我一定能学会的。”Mary很想说这不是几天就能学会的，但是看着自己儿子极高的热情她选择还是不要打击他好了。她应下来给John打电话，告诉他在下班之后带一本有关于圆桌骑士的故事书回来。John最终带回来一本《经典名著漫画》，第一个篇章就是《圆桌骑士》。Dean拥抱住Dad亲吻他的脸颊表达感谢。
接下来的几天里，Dean真的有像他所说的一样努力学习，跟着Mary学习每个单词的拼写和读音，甚至连去幼稚园时也带着那本书，在别的小朋友玩积木的时候，Dean请求老师教他读书。
经过几天的学习，Dean虽然还是对那些单词语法拼写一知半解，但对于圆桌骑士的故事却了解的七七八八了，再说还有插图呢，他肯定能成功把这个故事读出来。
第三次见面是一周后，也许是因为上次见面的时间变长了，所以这次Sam睡得时间也格外的长。Dean在和小伙伴玩耍过后，在卫生间洗干净脏兮兮的手，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对着镜子闭眼睁眼，随后就在镜子里看见了倚在门边的Sam。
“Sammy！你醒了！”Dean控制住自己想冲过去拥抱他的冲动，转而变成在原地开心地蹦起来。
“Sammy？”Sam表情古怪的嘴角向下撇，音调高了几度复读了一遍Dean对他的新称呼。
“不可以吗？Mom告诉我Sam的昵称就是Sammy的。”Dean可怜地眨巴着他的圆眼睛，像一只无辜的小松鼠。Sam叹了口气，心想自己拿这个小混蛋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。“可以，你喜欢这么叫那就这么叫吧。”
Dean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，蹦到他的身边说：“上次约定好了换我给你读故事，趁你还没有睡着，快来！”说罢就一溜烟的跑回自己卧室，在门口探头给他留了门。
Dean把Sam安排到床边坐下，拿出那本《经典名著漫画》翻到《圆桌骑士》那一页，颇为正式清了清嗓子说:“接下来我要给你讲一个圆桌骑士的故事。很久很久以前……”
一周就学会读这么多单词是不现实的，Dean不出所料读得磕磕巴巴，读错和读不出来单词的情况一句里能出现几次，Sam只好纠正他告诉他正确的读法，Dean再继续读下去。过程虽然坎坷，但是好在赶在Sam再次睡着前读完了。
“最后，Galahad骑士的祈祷终于被上帝听见，上帝允许他的灵魂升入天堂。在Galahad的灵魂离开肉体时，天空中伸出一只手，拿走了圣杯。故事完。”《圆桌骑士》的漫画翻到最后一页，身着银甲的Galahad骑士跪在地上，双手在胸前十指相扣，面容虔诚带着幸福的笑容，一束光照在他脸上，那是上帝将他的灵魂召入天堂时淋下的恩泽。
“怎么样？现在你知道圆桌骑士的故事了吧？要好好记住不要忘了。”Dean捧起书骄傲地仰起头，对于自己的讲述非常满意。
“你读得很棒，我会好好记住的不会再忘了。”Sam为Dean鼓掌，看着男孩把自己的鼻子翘上天。Sam的身形突然晃了晃，他支撑在床上把自己稳住，困倦来袭，他又要开始沉睡了。
不，他不想，他不想睡。不想就这样结束为数不多的交流时间，不想醒来后面对这个看不见他的世界，不想等待Dean睁眼闭眼之后才能看见他听见他，他不想。手指收拢成拳，指甲嵌入掌心，用蜉蚁撼树的方式来抵抗那股似是要抽离他生命的脱力感。
“你要睡觉了吗？”Dean歪头问。
“没有……我们可以再聊一会儿。”尽管Sam在这么说，但是连Dean都看得出他现在很不好，脸色苍白意识涣散，很明显在强撑着。
“困了就要睡觉，不然长不高了。”
“我不困，我只是——”话未说完Sam支撑自己的手臂就虚弱无力的弯折，整个上半身直接砸到了Dean的床上。
“还说不困吗，好啦快睡觉了，虽然我见到你也很高兴但是还是睡觉比较重要。”Dean也随着Sam躺下：“那我给你一个晚安吻，你也乖乖睡觉哦。”Dean说着就凑近，在Sam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没有触觉的晚安吻。“好了，我的天使，我的Sammy，安心睡觉吧，我会等你醒来的。”Dean笑着说道，伸出手虚拍在强撑眼皮的Sam脸上，就像Mary平时安抚他那样。
这一幕很熟悉，Sam却又不知道这熟悉从何说起。好像在更早之前，早于他出现早于Dean出生早于这一切的一切，就曾有人这样抚摸他，如此温柔的哄他睡觉。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？为什么他连自己都忘记了却还会因为一些相似的行为突然想起他？就像是他在选择遗忘前，擅自把那人刻在自己身上很深的地方，深于记忆，深于呼吸。
直达灵魂。
“好……一周后见……”Sam蹭了蹭Dean的掌心，安心地闭上眼睛。迷离之间，他在男孩含笑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，满满澄澄的，都是他。
Dean人生的第二阶段是4岁到14岁，第三阶段是14岁之后。按道理来说只要分两个阶段就行了，以4岁为分水岭清晰明了划分他遇见Sam前后的人生。
Dean皱眉挥挥手说事情没那么简单，从自动贩卖机里买来的能量饮料已经喝光了，Dean捏扁铝制的易拉罐，闭上一只眼睛瞄准10码外的垃圾桶，手臂在耳侧呈直角，手腕轻轻用力向前一掷，易拉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，空心掉入垃圾桶里。
半个小时前Sam说他需要休眠了，但是为了保险起见，Dean看了一下确定Sam是真的休眠了——毕竟Dean不想Sam知道他在谈论这些。
“Sam是否在休眠你感受不到吗？”Cass在Dean巡视时问道。
“其实能，毕竟这么多年来我也有长进。说不准这到底什么超自然力量还是什么，”Dean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说：“可能是因为多年的相处吧，我多少能感受他的状态，他醒着的时候感觉就强一点，相对的他睡着的时候就会弱一点。”
“我也想从4岁后就没有变故了啊。”Dean趴在栏杆边上，看着夕阳夹在两栋教学楼之间缓缓沉下去。“但人与人的相处哪有那么简单，更何况还是我和他这种，”Dean伸出手指划了一个圈：“世上绝无仅有的关系。”
问题其实很早就出现了，不过因为他们此前错误的沟通导致在14岁这年结出了恶果，那件事也成了他们后来的相处中Sam越来越封闭自己的导火索。
问题很简单，就是Dean如何平衡Sam与他的正常生活。
Sam是一个未知的存在，对于外界来说他等于不存在；出现的原因出现前在什么地方，都是未知数，没有记忆却拥有知识；不会生长更不会变老，永远保持20多岁的模样；人际交往乃至生活范围，只有Dean一个人。
Dean则不同·，Dean是个正常的且存在的人，拥有USA的出生证明和身份证明；有自己的记忆和经历而知识要不断学习；同其他60亿人一样看得见摸得着，有实体；身体上的一切会生长也会生病，有父母有朋友有邻居，他的世界开阔明朗且正常，Sam只占其中一部分。
随着Dean的成长Sam的力量也逐渐增强，在Dean13岁那年，Sam的显形时间已经延长到一个小时左右，休眠时间也从不确定的一周左右缩减到三天。除此之外Sam还学会了集中注意力时拿起些比较轻的小东西，而且得出铁会阻隔他灼痛他的结论。这个发现让Dean扔掉了他房间里所有的铁制品，就连朋友送的八音盒都好好藏起来放在Sam不会不小心碰到的地方。
上学后Dean的私人时间变少，但这并没有消退他对于寻找Sam的热情，只要Dean算着休眠差不多结束了就会让Sam显形，哪怕那个时候他在学校里。显而易见，Dean是那种到哪儿都不会缺少簇拥的人，可他就是乐于同Sam这个不稳定的家伙交流。
“下次在学校里不要和我说话了。”Dean在做作业时做了仪式，他需要Sam来辅导他。
Dean咬着笔头抬眼看站在桌边的Sam，神色比语气更认真。“为什么？我们三天才能见一次，我想快点见到你。来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。”
“先设未知数x……那你可以回家后再和我见面，在学校里你还是和同学们多交流一些更好。”
“我有交流啊，”Dean在作业本上写下公式：“但是太多了，我不可能顾及到每个人。并且大部分人我都不是很喜欢，也说不上讨厌，只是感觉他们来围着我不过是因为这个而已。”Dean指着自己的脸画了个圈，这个行为有点自恋但实际上也没错，对于从小就被各种溢美之词包围的Dean来说，他对自己的样貌很早就有了清晰的认知。“难道你不想和我说话吗？”
他当然想。他喜欢和Dean交流，喜欢Dean抬起脸看他的模样，喜欢Dean瞳孔里倒映出他的身影的时刻，Dean是他的世界中心，是他所拥有的一切。
但他也无法忽视那些学校里对Dean的恶意。见Dean的受欢迎不满的人，无意间碰到正在与他说话的Dean时流露出惊恐神色的人，更不要提在Dean没有让他显形他游荡的时候，所听到那些孩子对Dean的议论。
“他长相很迷人啊，性格也还好。可他有时候会对空气说话哎，像是疯子一样。”
“Dean Winchester那个家伙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还一副不在乎的样子，真叫人不爽。”
“我上次听见他在活动室里好像在和人吵架，结果我过去发现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在对着空气很激动地说些什么：‘再提那个我就和你生气了！’很吓人不是吗？”
Sam站在Dean的教室外，放学的铃声响起，Dean被几个男孩搭着肩走出教室，他们似乎在讨论什么有趣的事情，时不时一同发出愉快的笑声。男孩们迎面走来，不知道是有意无意，Dean突然抬起头看向他，很快的一眼，匆匆扫过后就再次看向了身边的同伴。
Sam在那一瞬间与Dean含笑的眼睛相对，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漂亮，绿澄澄的颜色像是上好的翡翠，异色的虹膜因笑意波动，比午后的阳光还明媚几分。
只是那里面没有他。
男孩们说说笑笑走过，Sam站在原地，任人流肆意穿过他虚无的身体。
“不是那个问题。别人看不见我，他们只会认为你在自言自语，会觉得你是个怪人。”
“那他们就那么觉得好了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嘛。”
“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，再这样下去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，你身边的朋友会越来越少的。”
“那有什么关系？”Dean皱眉放下笔看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对他说教的Sam：“如果谁觉得我‘自言自语’是个疯子的话那就尽管离开我好了，能因为这种事离开的根本不是真正的朋友，我根本不在乎他们。”
“你应该在乎！作为一个正常人你就该在乎！”Sam突如其来地怒吼吓得Dean愣住了，他第一次见Sam发这么大脾气。Dean不懂Sam为何突然发作，他只觉得Sam今天很莫名其妙，被无故吼了的惊吓褪去后不爽的情绪迅速攀升。
“干嘛突然这么大声！这是我的校园生活，我想怎么过就怎么过！”Dean也喊得很大声，好在这个时间里John还没下班Mary出门买菜，家里只有他和Sam，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询问。
刚才的交谈中Sam眼前不断闪过那些对Dean充满恶意的或是惊恐的目光，耳边响起的是哪些尖锐的不善的议论，尽管Dean从来没有在意过那些追随者，但Sam却注意到现在比起刚上开学时少了很多，可这才仅仅过去两个月而已。脑子里开始想到各种糟糕的后果，每一种都令他惧怕，手指不受控地颤抖。在得到Dean毫不在意的回应时，那种恐惧到达了最高点，情绪先行于理智，他第一次吼了Dean。
“这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事情！你知道人言可畏这个道理，这样下去会招惹祸事的！”
“谁看不惯我想来找我麻烦就尽管来！我会怕这个吗？”
“一个两个你可以打回去，多了怎么办？到时候你被欺负了，因为这种事孤立无援怎么办？你接下来的校园生活里没有一个朋友了怎么办？”
“没有就没有！反正无论如何到最后我还有你！”
“有我有什么用！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！我连碰都碰不到你！对外界做不出任何影响！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就是不存在的！甚至不确定哪天像突然出现一样就突然消失了！你告诉我，这样的我有什么用！”
Dean瞪大了眼睛，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暴怒的Sam。对方颧骨被染上激动的酡红，额头上青筋暴起，呼吸急促，胸膛剧烈的起伏着。
“Sam Winchester！”Dean一拳砸在桌子上，力气大到震得窗户都晃了晃，Dean少有的正式叫了这个他送给对方的姓名，这说明此刻他是真的很愤怒了:“给我收回那些话！”
“这不过是事实罢了，我们之间都清楚。”
“你今天到底怎么了？突然发什么神经！”
“没什么，只是让你明白你的正常生活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“那才是不重要！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！”
“不，你不懂，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……如果你不愿意选，我替你选。”说完Sam没给Dean回话的时间就走出了房间。
感知逐渐恢复，手上传来疼痛，拳头攥到发白，骨节上的皮肤磕破渗出血丝，用力太大震到手指失去知觉，只好一根根手指强行掰开。但此时此刻这都是次要的，Dean更在意Sam所谓的替他选是什么意思。
经过那日的争吵他们陷入了冷战，某种意义上讲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“舒服”的冷战了。只要Dean不去看，他就看不到也听不到那个惹他生气的家伙，不用担心他是否会不在意地晃来晃去，或者是面对他某样糟糕的生活习惯时引来新一轮的恼火；不过从另外的层面来看，这又是明晃晃的折磨。两人都心知肚明自己与对方捆绑，连所谓的“我们需要分开两地冷静一下”的选择都没有。
Dean知道Sam一直醒着，以及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，Dean还知道Sam并没有去探索他50码的活动范围，而是依旧在他身边，像是背后灵一样看着他。Sam在想什么啊？那天挑起纷争走得又潇洒，现在来这套是做什么？
Dean意识到一个可悲的事实，那就是他与Sam之间相互了解的程度是不对等的。只要Sam想隐瞒什么以他是绝对猜不到的，正如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两周前那场争吵是出于什么，Sam为何突然关心上了这么无关紧要的事情。他看不透Sam也把控不住事情的走向，Dean讨厌这样。在经过两周的冷静后，Dean决定放下他的怒火先解决这些疑问，孰轻孰重他是分得清的。
午休时间里教室都没有人，Dean关好门说:“现在，我们来好好谈谈吧。”熟练地闭眼数数睁开左眼，什么都没有，教室里还是他一个人。Dean愣住了，他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。Sam醒着，这个毋庸置疑，但是为什么没有出现？Dean有些害怕了，再一次闭眼睁眼，还是没有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“没开玩笑吧……你是不是在外面？”Dean打开门左右扫视，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人。Dean关上门回到教室里，四处走动扯着嘴角笑得很难看，声音有些颤抖：“你还在对吧？”。为什么Sam没出现？他在休眠吗？不不不！他绝对没在休眠！但是为什么没出现!还是说……Dean和玻璃里的自己撞上目光，玻璃里的人瞪大了双眼，恐惧的神色疯狂流露。尽管Dean不曾承认过，但此刻就是他没有和Sam说过的让他午夜惊醒的噩梦内容。
冷汗浸透衬衣，温暖的中午却让人感觉如坠冰窟。“Sam Winchester！这玩笑不好笑！”Dean对着不知在何处的Sam大喊：“你既然在就出来，别像个懦夫一样躲着！”没有出现，他甚至都没有尝试去触碰些什么做出回应。“出来！别躲着！你肯定在你肯定在！”Dean踹在自己的书桌上，书本洒了一地。依旧没有任何变化，只有Dean自己在空教室里发疯。“好，Sam Winchester，这是你逼我的。”Dean对着空气冷笑，转头打开窗户，后背靠在打开的窗口，闭上眼睛说：“如果我睁开眼看不见你，我就从这里跳下去。”Dean或许不足够了解Sam，但是Sam足够了解Dean，Dean说了会从那里跳下去他就会。
“这是你最后的机会，Sam Winchester！”Dean的笑容带着某种视死如归的味道，五个数过后缓缓睁开左眼。
“你疯了吗！Dean！快下来！”眼睛还未完全睁开，Dean就听见了Sam的吼声。对方站在他面前一步远的位置怒不可遏，榛子色眼睛里神色复杂，怒火恐惧与担忧交杂。
“如果不是这样你会出来吗！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不出现！有这种变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！你知道我们之间……”
“你先从那里下来！Dean！”
“不。”Dean简明扼要拒绝，还变本加厉地又往后靠了一点，双手撑在窗框边。他听见了楼下已经在骚动了，有人在尖叫 “Oh my god”。“回答我的问题！不然我不下去！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不出现的？”
“你千万别冲动！好好好！我……我是不久前发现的，大概一个月前或者……或者三周前！我突然发现我可以选择不出现，也可以提前消失！”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！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，只是感觉这不能告诉你。”
“为什么躲起来？替我选什么意思？”
“那天我们说过了，Dean，你的正常生活比我重要，我不想看你被孤立，你听过有人是怎么讨论你的吗？他们说你自言自语像是疯子，你不该遭受这些非议！”
“你不出现就能解决了吗？你这是干什么？永远都躲着我?”
“没有！我只是在学校里不出现了，在家里还会出现的!先别说这些了你快下来！”Sam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跳脚，就差自己冲过去把Dean拽下来，不过这是不可能的，所以他只能干着急，任Dean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而他无能为力。
“你怕我在学校里因为和你说话被同学认为我是怪人，那在家里呢？你敢保证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不会被mom和dad撞见吗？如果mom和dad也觉得我奇怪的话你怎么办？你会为了让我成为一个‘正常人’永远不出现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，Sam的下文戛然而止。他说不出话，面对Dean责问的眼神甚至失去躲避的能力只能回以注视，用那双湿漉漉的榛子色眼睛注视Dean，看男孩的表情从愤怒转变为不可置信。他什么都没说，但又像是给出了明确的答案。
“你会……”Dean嘴唇颤抖声音哑然：“你会那么做……”
楼下的人已经聚集了相当可观的数量，有老师拿着喇叭喊劝Dean冷静，他充耳不闻，眼前的这些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，他没有精力再去管别的。
“该死的！该死的！”Dean不顾自己所处的位置跺脚，拳头捶在墙上发出闷响：“你是个混蛋！Sam Winchester！你这个自私自大的控制狂混蛋！你不能擅自出现又擅自决定消失！”
“没错！我是个混蛋！但Dean我求你先下来！”
“从我4岁看见你那天起我就和所谓的‘正常’无关了为什么你不懂啊！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我根本不在乎那些啊！为什么……”
“Dean！请冷静！”老师冲进来打断了Dean的话，身后还跟了一群好事的学生探头探脑的往教室里看。“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谈，千万不要冲动。”老师伏低身子缓步向前两步，看Dean的眼神仿佛他是随时会引爆的炸弹。
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出现的第三方吸引走，Dean的情绪阈值失控一时之间收不回来，此时的他像是在发狂的狮子。Sam下意识瑟缩往后退了一步，Dean清楚他这个反应是要做什么。
“你不许消失！在这个小时结束前你都不允许消失！”Dean对着退缩的Sam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，让Sam把注意力转回到自己身上，后者害怕Dean接下来会有什么不理智的行动直接应了下来。
“老师就在这里！不会消失的！”尽管Dean刚才指着空气说了句怪话，情绪如此激烈令观者不由得害怕，但老师是老师，他停下脚步继续安抚不稳定的Dean。
刚才那一幕让所有人看在眼里，门外看热闹的人群里响起“他在和谁说话？”这样不和谐的音调，Sam听得真切，他咬紧牙齿脸颊凹下去，有些他不想接受的事情还是发生了。欲避之反促之，这世上很多事就是这么好笑。
Dean不想把事情闹大，既然得到了Sam的保证他就没必要再站在这里了。他跳下阳台，老师立马冲过来抱住他，生怕他再改变主意一样。老师看起来比他这个濒临危险的本人还要惊恐，嘴里念叨着“没事了没事了”带着Dean去他的办公室，Sam紧随其后。
外面看热闹的人群自动退出一条路，Dean回头看Sam还在不在，在确认后转回去目不斜视的随着老师前进。Sam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随，揣在口袋里的手攥成指甲嵌入肉里的拳头。在他眼里，周围的形形色色的人模糊了特征，最后只剩下一张张对Dean充满恐惧的面孔，窃窃私语放大了数倍传入他的耳朵里，Sam从不知道原来十几岁出头的孩子能有这么大的恶意。
都是你的错，他想。
都是你的错。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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